老家的小燕子

山里来的贼

大学毕业后，我留在省城工作，但每年的中秋或春节都要回家看望二老。今年中秋节回家的见闻，使我终生难忘。我邻居家的小燕子疯了。

　　我记忆中的小燕子和她母亲年轻时一样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。圆圆的脸蛋，圆圆的胸脯，圆圆的屁股，其相貌不亚于电影演员。但凡遇到我都叔叔长叔叔短地叫，叫的我甜滋滋的。她从我身旁走过，一股香味儿拽着我不自主地回头张望。轻盈的脚步，凹凸的身材，修长的双腿，使我浮想联翩。

　　小燕子的妈妈年轻时紧紧地勾起过我的心，后来又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。因为她最终成了村主任家的儿媳，而我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。我痛定思痛后，发奋复习二年，终于考上了大学。

　　前年中秋节回家，我老远就听见村里的大音响播放着动人的音乐，像唱大戏似的。村口搭起了高高的彩虹门。走近一看，彩虹门上赫然写着“新娘钱飞燕”，这是小燕子的大名。红地毯从村口一直铺到村里。街道边上挤挤挨挨地停着十辆宝马车。九辆是黑色的，打头的一辆是白色的，那是白头偕老的意思。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“香车宝马争驰竞，调丝品竹声相应”的诗句。

　　村里人纷纷向我介绍：小燕子嫁给了一个大款，河南的一名建筑大老板。年龄比她父亲还大一岁，但特别有钱，光分公司就好几个，而且还是省人大代表。不但给了小燕子父母50万彩礼，而且还为其在县城花100多万购买了一座独院。据说小燕子的金丝婚纱就十几万。村里人羡慕死了。

　　我的心里隐隐作痛。当初如果小燕子的妈妈嫁给我肯定也会生出小燕子一样的姑娘。我的各方面不比小燕子的父亲差。不过我的女儿相貌虽不及小燕子，但她学业很优秀，现在某驻外机构工作。

　　我心里暗暗祝福：小燕子这次可把婚姻经营好，不要再飞了。小燕子十八岁时，就嫁给了邻村村支书的儿子。对象在村地界内一大型煤矿办公室上班，五险全缴纳。过了一年，生了一个娃，便闹着离婚，只是因为不到法定婚龄，一直就没有结婚登记。法院只是把同居期间的子女财产及债权债务做了处理。小燕子父母只是退给男方很少的一点彩礼。

　　小燕子很快便嫁给了县煤炭局局长的儿子。他在县国土资源局上班，国家正式干部，旱涝保收。一年后生了一个娃。刚出了百天，小燕子不顾男方全家的反对便私自出外打工去了。这一去便结识了河南老板。小燕子六年嫁了三回，每一处都生一个娃。我本以为这第三次该安定了，没想到男人和一个电影演员好上了，把她给甩了，这一甩便给甩疯了。

　　我刚进村，一个赤身裸体且披头散发的妇女跌跌撞撞地迎面向我走来。我急忙侧转了头，手挡着脸，不敢正视。她手中挥舞着衣服，口中骂骂咧咧，到了我跟前用衣服撩拨了我一下，“小燕子飞呀飞”唱着曲快速离去。

　　“小燕子，小燕子”小燕子的母亲哭喊着追出了村。我的心里凉飕飕的，沉甸甸的。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