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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东北冬天，与爱情。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ccqing111 時間: 2011-11-29 11:57
標題: 东北冬天，与爱情。
冬天来了之后，杏子就很少出门。望着那几乎终日紧关的那边堂屋的门，我总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，不知道杏子在干什么，又生怕哪一刻杏子走出门来，却被我错过。娘总是劝我，想看人家就去看吧，男孩子应该主动一点，这么大的人了，怎么扭扭捏捏跟个小姑娘似的。这时我就脸一红，躺在炕头上，想着想着，就又坐起来望着那扇紧闭的门。
　　
　　一天夜里，突然下起了好大的雪，雪花一片一片落满了整个院子，我趴在窗台上刨下窗子上的冰窗花，用手心把窗玻璃擦净，呆呆地看着杏子的房前积满了雪。第二天清早，天刚亮了起来，雪也停了。我又趴到窗前，却看见爹正在扫雪，扫开的一条路从我家门口，直到杏子家的门前。我擦擦眼睛，便爬起来，走到外面去看雪。
　　
　　吃饭的时候，娘突然神秘地跟我说，四舅病了，吃完饭要和你爹去看看，你就乖乖在家看家。说着，还看看窗外，把嘴努向那扇我朝思暮盼的门。吃完早饭，果然，爹和娘拎着一只鸡一筐鸡蛋两棵酸菜走了。临走时，娘的嘴还努向杏子家的方向，还冲我开心地眨着眼睛。我感到自己的脸已经通红，不知道是被寒风冻的，还是又害羞了。
　　
　　爹娘走后，我又趴在炕头的窗台上刨冰窗花，心里怦怦乱跳，不知道怎么平复忐忑的心情，还没去见杏子，我紧张什么，我这么想着，却越想越紧张。这时却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，又听到窗户缝儿里传来呲呲的响声，怕是外面的窗户纸被风吹开了吧。我蹑手蹑脚地爬下炕，裁了一条报纸，找到了初冬熬好剩下的糨糊，披上大衣，走到外面。颤抖的风里糊好了裸露的那一条窗缝儿，正回头望着南房的紧闭的门，叹着气，却在那口雾里隐约看到那扇门开了。杏子正端着一盆热水，正泼在西屋小孩儿早晨堆的雪人身上，顷刻间，那雪人的头就小了一圈，还热腾腾冒着气。
　　
　　杏子！我不由得喊出口，这一次没有一点紧张。杏子抖了抖铝盆，抬起头来，仅仅冲我笑了一下，就转身回到屋里。我马上撂下了手里的糨罐子，奔向杏子。杏子！杏子没有把门掩上，把盆放在屋里，自己又走了出来。我看着好久不见的杏子，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。杏子看着我，好久不见了，我家门前的雪是你扫的吗？不，是我爹扫的。我如是说着，杏子，怎么病了么，好久没见你出过门。杏子说，是吗？我分明看见杏子眼里饱着一汪泪水。
　　
　　杏子，怎么了？
　　
　　没事儿，好久没出屋了，太阳太强……
　　
　　哦……
　　
　　卓尔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是吗？
　　
　　是的。快二十年了吧，就是这个这个院子。
　　
　　小时候，一下雪了我们就开心地堆雪人。
　　
　　恩。我看了看那个刚刚被杏子浇掉了一半的雪人又冻上了冰。
　　
　　那时候你就拿着小火铲堆雪人的身子。
　　
　　你戴着厚手套滚雪人的头。
　　
　　西屋的大哥再帮忙把雪人头抱上身子，拿石子给雪人加上眼睛、鼻子和嘴……
　　
　　我偷过爹的草帽给雪人戴上……
　　
　　这叫人怀念啊……
　　
　　是啊，一晃时间真快啊……
　　
　　卓尔，我们再堆一回雪人吧……
　　
　　好啊……
　　
　　我回家里拿出了一把铁锹，杏子看见了直摇头。我拿起那把童年的小火铲，杏子高兴地点了点头。很快，雪人堆好了。我看着杏子的脸被冻得通红。
　　
　　卓尔，人为什么总想着过去呢？
　　
　　我也不清楚，也许是因为美好吧。说着，却看见我刚才新贴的窗户纸又被风吹掉了。
　　
　　可能哪一天再也不用糊窗户纸了，我们还是会去怀念吧。
　　
　　是啊，今天却还在厌烦，窗户纸糊了又掉，掉了又糊。
　　
　　有时候想，当初没遇到过他就好了。杏子呜咽了起来。
　　
　　我听见杏子说的“他”，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。杏子的哭泣明晰起来，在我耳边却模糊了起来。我仿佛看见了十年前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天真嬉戏的身影，一点一点长大，一点一点疏远，一点一点回忆过去。
　　
　　杏子，我喜欢你。我蹲在雪地上，抬头看着杏子，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，竟一口就说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。
　　
　　然而杏子依旧在抽泣，仰着头，饱满了泪水的眼睛一眨一眨，任凭那洁净的露水，在眼眶和脸颊间来来往往……
　　
　　我站起来。杏子，到我肩头哭吧。
　　
　　我要是没遇见过他就好了。我要是没遇见过他就好了。
　　
　　杏子，我喜欢你。
　　
　　杏子一下子倒在我的肩头，埋起脸颊，长长的头发触到了我的脖子，在默默的啜泣里，我突然心酸并心疼了起来……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爹娘回家的时候，我依旧在炕头上刨着冰窗花，看南堂屋的门。娘一进屋就急着问我，儿子，见到杏子了？我点了点头。娘说，这才是个男子汉嘛，这都什么时代了，还不好意思什么，喜欢，就去追嘛，难不成还得让我们去找媒人吗……我听着娘的絮叨，嘴角勉强一丝笑意，低下头去，也许是在点头，也许只为了掩饰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。
　　
　　我呆呆地看着窗外，那个雪人戴着爹的草帽。不觉得微微叹一口气，入冬以来，杏子很少出门，我，也一样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院落里飘起多事的窗户纸
　　
　　糊上也好
　　
　　窗子关着就别打开
　　
　　寒冷的冬天来了该冬眠了
　　
　　杏子，你睡了吗
　　
　　你要是没睡的话
　　
　　你看到院子里的雪
　　
　　你会想到我吗
　　
　　你会想到那个遥远的我吗
　　

作者: ypx103 時間: 2011-11-29 13:01

l楼主这是在练笔么

作者: yj1007 時間: 2013-1-12 19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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